/四时之序

贰·梦境

现实向顺序式瞎编乱造

固有三禁!




1.

寨子里的早饭很简单。金弦在外留学十三年,为了学位和那时候看来觉得闪闪发光的未来在学校、租住的公寓、打工的餐馆三点一线,为了省钱放假的时候也不舍得买张机票回家,想家想得不行的时候他就背着小提琴跑到温哥华的广场拉琴,看来往行人如织,多伦多的地铁线路成了他最熟悉的一张认知地图。

有次他想家的时候,就花了20加元买了一个甜腻的枫糖松饼在圣劳伦斯河岸看夕阳,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儿蔓延,像极了小时候外婆给买的麦芽糖的味道,那时候他觉得枫糖松饼简直是夕阳下最好吃的食物。


而现在看着桌面上粗瓷碗儿盛的熬得软糯的红薯粥、喷香的腊肉土豆、酿青菜,却也觉得心里冒出一阵暖气,平凡的人间烟火让温暖盛大厚重起来。


吃过早饭后,金弦帮着阿婆理缝衣服的线头,一边陪着阿婆说闲话,阿婆很健谈,不一会儿,他就知道了寨子里头那个叫阿秀的漂亮姑娘前年和青梅竹马结婚了,两人去年还生了个大胖小子。

金弦一边将白色的丝线和蓝色丝线分开缠绕在线头上,一边点头应答,时不时回答一句:


“嗯。”“啊?是吗?”“真好啊”,


兢兢业业如一位捧哏。



2.

感冒之后,他整个人都懵懵的。


阿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下装针线的竹篮,转身往厨房去了,不一会儿,就见阿婆变魔术似的拿出一盒绿色包装的感冒灵出来,“小弦啊,阿婆突然想起来上个月去集上交社保,交社保那小姑娘给了我这个,说感冒的时候就兑一包来喝,你看还能吃吗?”

金弦接过感冒灵,发现竟然还没过期,“阿婆,还有三个月才过期,可以喝的,阿婆有开水吗?”

老太太一听可以,顿时眉开眼笑,“唉,还有用就好,你等着啊,阿婆去给你兑”。


金弦喝了一包感冒灵之后,感觉眼睛开始有点酸胀,线头也理不清了,阿婆看他困得都睁不开眼睛的样子,笑着拍了拍他肩膀,“小弦,你先去楼上眯一会儿啊,这感冒药喝了就是困,去睡一觉起来说不定感冒就好了啊”。

金弦实在扛不住了,跟阿婆说了一声就上楼躺回了床上。



3.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眼花缭乱,像理不清的线头。


梦里谷江山一会儿急匆匆地跑过来跟他报喜说他的名字出现在了最近票房很高的一部电影的片尾,一会儿故作可怜地看着他,跟他抱怨他怎么不让他唱歌给他听。

金弦知道自己在做清醒梦,因为无论是潜意识还是人生现实,他都知道,谷江山现在别说跟他撒娇了,能见面打个招呼,整个场的人估计都会觉得当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

初冬的风吹过窗户缝隙,撩动起碎花棉布的窗帘,眼花缭乱的梦境却好像一下被抓住了线头,梦里谷江山抱着一把吉他跑过来,笑嘻嘻地站到他面前,


“北哥北哥,我们一起唱个歌吧”


一旁篝火的火光映在少年人脸上,真诚而热烈。


他被谷江山拉着走到一棵巨大的桂花树旁临时搭起来的小台子上的时候,充斥着桂花香的晚风里,围着篝火堆看着他们的人开始起哄,一边拍手吹口哨,一边激动地吼“来一个、来一个”,吼得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硬是耳朵发烫。

他生气地把这群起哄吹口哨的人想象成猴子后心里稍微平衡了一点儿,拿着话筒看向身旁跟着笑得得意洋洋的人问道“唱什么?!”


“渡情。”


金弦:“……”这个蛇精病。


金弦本质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但很多时候他都是很温和的,只要不涉及原则性的东西,他都乐意给。

哪怕这个蛇精病在唱到“白首同心在眼前”的时候,笑嘻嘻地双手放在头顶比了个心他也能淡定地跟着把后面的“啦啦啦”唱完,完全不管舞台下面那群猴是不是被惊喜疯了。



4.

一群人笑着闹着闹到很晚,最后很多人都熬不住了就回房睡了。

他在来的路上因为十八弯的山路晕着睡了一路,倒是不困。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篝火堆前,一手拿着一根底端已经炭化的木棍拨动着篝火,一手拿着一个印花瓷盅喝着忍冬花泡的凉茶,火堆里时不时闪过一个小火星,伴随着的一阵噼啪声在静夜里倒是悦耳。

谷江山从舞台旁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在金弦对面,拿过他搁在一旁的忍冬花凉茶一口气喝了一大口,“渴死我了,北哥,我给你唱个歌儿吧”


金弦看着他丝毫不觉的坦荡模样,嘴边儿一句“我喝过的”硬是没说出口。他一手拨了拨篝火里的木头,拍了拍手,将忍冬花茶拿过来抱着在手里,叹了口气:好啊。


甜蜜蜜 你笑得甜蜜蜜

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 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5.

山区里星星很明亮,少年人眼里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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